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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流熏担忧地忙上前搀扶,却被哥哥一把甩开手。
父子二人对面,谢祖恒迎着轩门外的寒风,徐徐解下肩头貂鼠皮披风,迎风抖开,如一张羽翼覆在儿子肩头。
风毛松软,如小手轻拂面颊,谢子俊心底那份柔软被触动,不由为之一震,才要退步挣脱,却被父亲一句低声呵斥:“你娘亲手缝制的,莫污浊了!”
言毕,谢祖恒转身阔步离去,只对世子景珏吩咐一声:“珏儿你随我来!”
景珏望着几位表妹一笑,旋即含了玩味的笑深深一揖,极为潇洒告退而去。
只剩了谢子俊颤巍巍的手轻轻抚弄那身上似带了生母体息的斗篷。
原来这袍子是生母一针一线为父亲缝制的。
不过不经意中一个举动,令流熏心头一热,父亲的心里毕竟还是有她兄妹的。
记得前世里这场灾难,原本棒疮未愈卧床养伤的哥哥谢子俊闻讯赶来为她开脱,毅然扑在她背上替她遮挡父亲的皮鞭,一番箠楚,父子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紧接着在祖母寿诞那日,哥哥又逢一场无妄之灾,被爹爹一顿痛打逐出家门,还不等科考扬名,就惊疯而死,空负了满腹才华。
如今细细思想,这一步步,一环环,丝丝相扣,设局之人可谓用心良苦。
哥哥本是金榜题名指日可待,忽然天降横祸,同仕途失之交臂,空负满腹经纶。
倒是成全了沈孤桐平步青云高中状元。
若是哥哥也去科考,那他同沈孤桐如何论处伯仲呢?
状元!
她恍然记起,前世里这夜,她同沈孤桐的“奸、情”
被撞破,祖母不得已要将错就错成全她和沈孤桐的婚事,但祖父一语掷地有声,除非沈孤桐金榜高中状元,才可以入赘他谢家为婿。
难怪沈孤桐要暗害哥哥谢子俊。
流熏深深咬咬唇,如今她倒要看看谁能棋高一筹!
谢子俊不肯罢休地转向封氏:“母亲,府里这些奴才愈发的懒惰放肆了,不问不查看个人影就大喊捉奸,母亲一定要彻查此事,还妹妹一个公道!”
“都速速去安歇吧,明儿宫里老太后还要遣人来府里给小姐们赐珠花入宫赴宴呢。
仔细明儿落个脸灰眼黑的,多少铅粉都遮盖不去。”
大夫人封氏提醒着,生怕节外生枝。
金嬷嬷在一旁小心提醒:“夫人,大小姐额头有伤破了容,又受了一夜惊吓,金枝玉叶的身子,明儿,还能去领花谢赏吗?若人前失仪有个闪失……”
经这一提醒,流熏恍然大悟,原来一场闹戏玄机在此。
明日一早,宫里来人赐花,那是为了一年一度宫中为皇子皇孙们从官员女眷中遴选女子。
难道今夜这场大戏不过是沈孤桐苦心操纵来阻拦她入宫赴会,怕她不慎被哪位皇子皇孙一眼看中娶了去,岂还有他沈孤桐入赘谢府做坦腹东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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