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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远笑了起来:“你这厚脸皮,也和祖公一模一样。”
他说着拉上了马车车帘,车夫一甩缰绳,骏马四蹄踏尘,带着车上人往林下意去了。
季洺秋站在原地看了会儿马车远去,从马厩牵了燕秋去了北陆王府。
也准备离京回自己封地的嵇淮听好友老远就大着嗓子喊:“潜骊,你帮我打听一个人去处,就是那个谁,这次的新科文状元。”
嵇淮伸出一只手:“打听可以,报酬。”
季洺秋十分豪气:“五坛新丰美酒!”
嵇淮踢他一脚:“这叫报酬?这叫物归原主!”
牧青远回林下意回的及时,他早上到的,下午就等来了自己的任职文书。
他对自己将来任地何地已经知道清楚,但林下意其他进士见牧青远身为一界状元又是世家子弟,居然被“流放”
到了绸琼这个寒酸地方,都吃了一惊。
“山姿,你这是得罪了谁?”
沈澈咂了咂舌。
牧青远听了这话正想又胡扯几句可能是他家哥哥惹了朝堂上的谁,可想起前些天牧青璞的责备,就把这些胡说八道都咽了回去,只露出一个苦笑:“不知道。
顷碧你的任书可已经下来了?”
沈澈答道:“早就下来了,我留在了芍阳,正七品,翰林编修。
是个清闲位置,做史书纂修的,不算真的入仕。”
他看牧青远皱眉苦脸的正在折自己的任职文书,问他,“任书下来两月内上任即可,你有什么打算。”
牧青远摇摇头:“没什么打算,估计过个几日就要启程赴任了。
你呢?”
沈澈答道:“我打算回老家泸州一趟,看看我娘亲,我父亲去得早,家中只有老母一人,能多看两眼就多看两眼,将来上任后就难回故土探亲了。”
大腹便便的韩绰在旁边接话:“顷碧你可把令堂接到京中啊。”
沈澈说道:“我倒是也想,先不说芍阳地贵我囊中空空置办不了什么像样的院子。
就说家母,家母性子倔强,是绝不会离开父亲尸骨所葬之处的。”
林下意住的都是些寒门书生,他这话一说,大家都心有戚戚叹了口气,于是这其中唯一一位士族出身的牧青远难免就成了众矢之至。
“明日未明就要启程上任了,这顿送别饭总不好未明出钱的。”
沈澈笑嘻嘻勾搭了牧青远的肩,“山姿,你这大家公子,这顿送别宴,也总不好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出钱的。”
未明是王识的字,他的去处牧青远知道,是距离绸琼不算太远的卫昌,还是自己大哥为了让他有个照应,才把王识调到那里的。
绸琼和卫昌都在明月郡,而明月郡也只空有个高雅的好名字,绸琼落魄,卫昌比绸琼好了不少,可和一些较为富裕的郡地相比,也不算是什么好去处。
牧青远知道王识去处是含了自己哥哥的私心,心下有些愧疚,答应下来:“既然我和未明任地都在明月郡,也算是缘分,这顿送别宴理应我请。”
大家一看有人承担了这顿送别宴的宴钱,顿时起哄要去芍阳最有名的那家朱萼楼尝尝,这些起哄声中,明日就要启程的王识笑骂了一声:“能同去明月郡还真算是孽缘一件,我这次可真是要吃穷你这个大家公子。”
牧青远摸了摸荷包心中盘算着明日怎么去找牧青璞死皮赖脸的要钱,满口大方的只管答应:“来来来你吃,未明你有本事就把我吃的家徒四壁,倾家荡产。”
当夜朱萼楼,牧青远看着满桌珍馐心中淌血,只恨自己大话说得太早。
第二日在朱萼楼几乎被洗劫一空的牧青远一大早就去了吏部尚书的府里。
等牧青璞下朝回家后,还没等他换下朝服,就看自家偏堂中冲出来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往前一扑就抱住了自己的腿。
牧青璞青筋直跳,听自己不成器的弟弟哭嚎:“大哥!
远儿没钱了!
!
!”
牧青璞想往前走两步,可惜腿被牧青远抱的死紧:“你先起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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