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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歌唰地睁开了眼,哪怕看不见,清润的目光还是锐利地看了过来。
“他——”
她张嘴,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太久没开口了,都近乎忘了怎么说话了。
“他活着,只是受了点伤,在养伤。”
狼子夜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芜歌却急切地下了榻,一脚踏空在木坪栽了下去,狼子夜一把搀住她,她也顾不上甩开这个贼子了,只揪住他急问:“他在哪?”
狼子夜环着她,只觉得她消减得厉害。
这些时日的安养,并未像欧阳老头预期的那样,养回元气来。
他不答她,反倒说:“徐芷歌,你这样下去,徐庆之还没死,你却活不久了。”
芜歌抬眸,冷冷地看着他。
狼子夜抬手捂住她的眼。
不知为何,这双乌瞳分明没有昔日那般灵动,却叫他每每看到都心口窒闷。
有些话,他看着这双眼,甚至开不了口:“我原本还想瞒着你。
欧阳不治说,你之所以雪盲,除了因为受大雪刺激,极悲极怒,气血攻心外,还因为当日杜鹃红的余毒未清,随着气血上脑所致。
徐芷歌,你若自己不争气,便是华佗在世也治不了你。”
芜歌的身子随着他的话,微微颤抖起来。
她拂开捂着眼睛上的手,仰头看着他:“我只问庆儿在哪?”
狼子夜此时还搀扶着她,远远看着,两人像是相拥着。
可这样的相拥,只叫他心塞,他想缩回手,却又管不住自己的胳膊,依旧执拗地圈她在怀。
“你弟弟在养伤。”
他重复,“等他伤愈,我就带来见你。”
“那是何时?”
芜歌追问,有泪雾在眼眶里氤氲。
“再过两个月。”
芜歌的脸色蓦地苍白,她死死揪住他的臂弯:“他怎么了?伤在何处?为何要两个月?”
狼子夜张了张嘴,却又咽回了话。
“狼子夜!”
芜歌冷声,泪挂在浓密的睫上摇摇欲坠。
银面具下的深邃眸子,掀起了涟漪,狼子夜抬手为她拭泪,却被她一把拂了开。
他僵悬着手,半晌,无奈地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很正常。
他伤了腿,未免落下残疾,你最好还是等上两个月。”
芜歌的心稍稍安落,却依旧无法释疑地盯着他。
狼子夜只觉得对着这个女子,身为杀手的铁石心肠都彻底丢盔卸甲了:“过两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我哪怕骗你一时,难不成还能骗你一世?你要是不信,到时亲口问他。”
芜歌的心又安落了几分。
她蓦地松开揪在他胳膊上的双手,这才惊觉自己竟是被他圈在怀里。
她一把就要推开他,可这个刽子手哪里是她推得动的。
狼子夜执拗地圈着她:“我已经兑现承诺,救回了徐庆之,也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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