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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重南本来就是嗅着肉味来的,一点都不觉得臊得慌,转过篱笆推开元苔小院的门,他摸了摸胡子大大方方的来蹭吃的:“打下手还是算了,毕竟君子远庖厨。”
元苔将话本扔在竹椅上,卷了卷袖子往小厨走,一手指了院子里放的木头:“君子远庖厨,可不远柴斧,祖公把那柴劈了吧。”
祖重南应了一声,半点没有动手的意思,踱步到元苔刚刚坐着的竹椅前,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元苔去厨房看了火候,尝了尝锅内肉汤味道加了少许糖,回来时发现柴依旧好好的堆在院子一角,自己却连坐的位置也没了。
占了自己位置的祖重南正翻着没看完的那个话本,嘴上找了别的话题:“扣舷客新出的本子可是越来越难看了。”
元苔方才看的乃是笔名为扣舷客的文人新写的《丹青缘》,内容不外乎是些情情爱爱,要说新意确实没有,元苔伸手抽了祖重南手中的书:“写的确实不怎么样,我也就是消遣时看看。”
他又去指院子里的柴,“祖公,你可不好意思吃白食吧。”
“那柴都被雨水浸透了,劈了也不能烧,”
祖重南白食吃的十分心安理得,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在竹椅里坐着十分踏实,他嗅了嗅厨房飘出的肉香,“小元苔,我闻着东坡肉差不多了。”
元苔和祖重南认识将近一年,看他这样子知道对方今日这白食是吃定了,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厨房去了。
“你把我屋里的小桌拿出来,支在院子里吧。”
灶台旁切着菜准备再炒一个素菜的元苔冲着外面喊。
祖重南七日能有三日来元家蹭饭,知道饭菜要好了,熟门熟路的去找桌子了。
葱蒜下锅翻炒出香,元苔掂了掂锅,放了点女儿红提香,将切好的菜放进去翻炒起来。
“菜好了没啊!”
来厨房拿碗筷的祖重南用筷子敲着碗催了一声。
元苔笑着骂他:“祖公,这世上可再也没比你更理所应当吃霸王餐的人了。”
其实元苔倒并不厌烦祖重南常来蹭饭,他只身一人来到松阳,第一个交好的就是这位有些顽劣的觅食客。
元苔初春独自一人去山中踏青时,在云烟缭绕的山顶处见到了弹琴复长啸的祖重南。
祖重南快五十的年纪,留着长须,身材微胖,像个笑眼弥勒。
他吃了元苔随身带的吃食后就认准了元苔的手艺,平日没事就自来熟的去蹭饭。
炒好的青菜装盘,元苔将炖好东坡肉的砂锅也端到桌上,盛着白饭叫晒着太阳快睡着的祖重南:“祖公,吃饭了。”
一听吃饭了祖重南揉了揉眼睛精神百倍起来。
先夹了快东坡肉,祖重南扒了口白饭想起今日听到的见闻说:“钱家的媳妇儿被捕役压去府衙了。”
元苔皱了眉:“她家婆婆不是刚去世,抓她一个失亲弱女子做什么?”
祖重南又吃了口东坡肉:“就是因为钱家老太太的死。
这老太太不是老死的也不是病死的,乃是被砒霜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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