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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大滴大滴滚落,徐湛之哽了哽:“都快砍断了。”
芜歌的手颤了颤,泪莫名地滑落。
“就你们有一母同胞吗?我们也有的!”
这些话,徐湛之从未对人说过,哪怕是过世的妻子,也不曾说过。
这是他最隐秘的痛苦:“嫡子从文,庶子从武?可大哥生下来并不是庶出的!”
“你恨我母亲,恨哥哥,恨庆儿,也恨我,对吗?”
芜歌想起幼时,二哥对自己的确是不冷不热的。
只是,她作为府中唯一的女孩,又是嫡女,从出生便受尽宠爱。
这个与众不同的哥哥,她反倒觉得有意思,便总去逗弄他。
久而久之,这个哥哥便绷不住冷淡的架势了,渐渐也和其他哥哥一样,疼她宠她。
徐湛之跟狼子夜说,芷歌是他扛在肩头长大的妹妹。
这倒是真的。
因而,芜歌虽然知晓上一辈的那段过往,也知晓二哥对父亲心有怨愤,却从不曾想过二哥是恨嫡支的。
毕竟,二哥那样爱护她。
她震惊又绝望地看着二哥。
徐湛之却松开她的手,移眸顺着微开的门缝,看向孤清的院落:“谈不上恨。
陌路人而已,便也谈不上帮。”
芜歌缩回手。
她深吸一气:“所以,今日,徐将军是要奉命拿下我押解回建康领赏吗?”
这样的称呼,蓦地叫徐湛之收回了视线。
他心下是很难受的,可看着妹妹的眼神却带着刻意的冷漠:“我并未接到上峰的命令,故而谈不上要押解你。”
芜歌的心稍稍舒了舒。
“不过,我劝你别枉费心机了。
皇上是不可能放过——徐献之的,徐乔之也不可能。”
徐湛之蹙眉,“徐庆之能不能保得住,还要看你。”
新帝八百里加急,下令押解庆之回京,所为何人,徐湛之看得通透。
与其说是为了斩草除根,不如说是为了以幼弟为饵,引回他想要的人。
故而,徐湛之才从了命。
他自认光明磊落,他与徐献之的父子恩怨,犯不着祸及一个幼子。
新帝对这个妹妹终究是有情的,只是,徐湛之并不确定妹妹此番回去到底是对是错。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徐将军费心了。
告辞。”
芜歌拱了拱手,转身疾走。
徐湛之看着妹妹的背影,只觉得有种仿若隔世的恍惚,更有一种莫名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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