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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边,这边!”
“快快,水往那边泼。”
“你们去哪边,你们这边你……”
“快呀,火向南边去了!”
“哎哟-”
“哗-”
“卟-”
……
嘈杂的吆喝声,脚步声,夹杂着呼唤人,和着烈火燃烧声,与重物落地的“砰砰蓬蓬”
声,惊破了夜的寂静。
夜空则被火映的一片通红。
墨家更是笼罩在火焰的威肋阴影中,而西院的火也烧得莫明其妙,等人发现时熊熊烈火之威势已非人力可挡,更以风卷残云之气势卷向四方。
而如今正值六月酷暑,又加上一个多月未下雨,天干物燥,房屋见火就着,连花木都变成易燃之物,火舌借势流蹿,墨家正院岌岌可危。
墨家忙着救火,外面的人群亦是一片纷乱,无数人提桶拿盆,匆匆来往运水,他们不是救墨家,而是将水泼到墨家的院墙上,以阻止火势外溢,来保全周围的房舍免受鱼池之殃。
那阵阵喧哗,挠乱了夜,挠乱了人们的梦境。
外面混乱,而与墨家隔着一条街的对面的一家酒楼内安安静静,并没有因人声鼎沸而有人外出,其顶楼一间客房内,更有一个老者正在忙活。
老人面相极为普通,身上是麻布衣袍,鹤发挽起一圈,余下散披着的头发刚过肩而已,乍一看像极邻家的老公公,但他的一双眼极为犀利,犀利的比刀还凌利,令人不敢正视。
此人,姓花,字迟开,是位药师。
他正蹲在地面,旁边放着一个装着白膏状的盆子,而地面上躺着的则是个半赤身的孩子,看样子是个很小的女娃儿,身形不足四尺高。
她仰躺于地,眉清面秀,只穿一份薄裤,从肚脐眼到腋窝下的地方被敷了一层层厚厚的膏,最贴身的一层已凝固。
老头聚精会神的低着头,用手勺着白色膏物,一点点的往小小的人身上抹,抹得十分仔细,从胸口往下抹,一手平平滑过,药膏均匀的粘在之前的一层之表面。
烛光暗淡,满室药香。
外面的嘈杂声一一飘往四方,人在室内听得一清二楚,而里面的似是充耳不闻,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正经活。
或许是想到了有趣的事,他的面上慢慢浮上笑意,眼里的犀利被喜悦所取代,气息一下子变得十分详和。
“嚓-”
轻轻的,窗棂轻响,紧接着,窗,开启,一点影子从黑暗中一掠闪入,落地无声,窗又轻轻的合上。
呼-
烛火轻轻的闪了一下。
面含喜色的老人没有回首,兀自忙活自己的事儿。
烛火闪拽中,那掠入的影子已悠闲落座,正坐在窗旁的桌边,是个男子,蓝袍裹身,墨发垂散,银色面具遮面,只露出五官在外。
面具男子斜瞟一眼,眼里浮出一丝无奈,淡然出声:“师祖,你小心得意忘形之下失手将人给救没了。”
清冽的嗓声,如冰碎玉裂,悦耳动听。
“你个臭小子,少挠我兴致!”
终于,不声不响的老人总算有反应了,语气恨恨的。
什么失手,他哪时失手过?
小浑球儿一来就没好话儿,太伤人心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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