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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歌在听到木坪上的声响时,防备地往床榻里侧挪了挪。
“你怕?”
狼子夜问。
芜歌听着好生恼恨,紧闭的双眼莫名地颤了颤,不自觉地咬住嘴唇。
她从前是很怕黑的,可如今更怕白。
现在,她睁开眼是白茫茫的,闭着眼是黑漆漆的,天地万物都被这黑白吞噬,处处是叫她无处遁形的恐怖。
她如何会不怕?可是,她还哪里有资格害怕?
狼子夜凝视着她,好半晌,才伸手搭在榻沿,故作轻慢地敲了敲:“狼人谷,生人不得入内。
这个院子,除了哑婆,只有欧阳不治可以进来。
你在这里绝对安全。”
这颗定心丸并未让芜歌安心多少。
反而让她更加恼恨。
她恼恨自己的百无一用,到头来不得不和这个刽子手做买卖,寻求一个贼子的庇护!
狼子夜静默地看着她,又过了许久,才道:“我谷外事多,每隔七日才回来一次。
我要出谷了,你有事就吩咐哑婆。”
芜歌依旧闭着眼。
这双眼睛,早成了摆设,她都懒得睁开了。
她如今只关心一件事:“我何时能见到庆儿?”
“我会尽快。”
也许,他们两个都未曾发现,狼子夜身上的棱角在赶路的这些日子里被磨平了许多,连语气都和顺了,“欧阳不治就在谷里,今夜晚了,明日一早他会过来,给你把脉。
我走了。
你保重。”
芜歌一直紧闭着眼,拒人千里模样,直叫狼子夜都怀疑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他暗叹一气,起身便走,可才迈开两步,他又折了回去,掸开榻上的棉被盖在她身上。
他俯身看着她:“我七天后回来,除了你弟弟,有没有需要我带的东西?”
芜歌依旧不语。
狼子夜又静看了她半晌,终究是无奈地敛眸,缓步离去。
哑婆蹒跚着步子,送他出院。
临到院门口,狼子夜住步,冷看着老婆子:“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她生,你才能生。
好生照看她。”
哑婆颔首,拱手道:“诺——”
她话未落音,脖子已被狼子夜扼住,整个人被悬起扣在围墙上。
“若是叫她识破了你,你万死不能谢罪。”
哑婆张嘴还要称诺,脖子却被扼得愈发紧。
她这才反应过来,主子缘何动怒。
她竟又忘了自己如今是个哑婆子了。
她连忙闷闷点头,呃呃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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