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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罢便吃力提刀去挡。
柳轻轻不闪不躲,仍是直直朝着挡在沈闫身前挡着的刀扑,及至近在眼前时,那一瞬间,沈闫似乎看到柳轻轻灰白而空洞的眼球动了下,只听噗的一声细微轻响。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柳轻轻不知怎的,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迎面撞上了她偏向一边的刀刃。
刀口锋利,再加上柳轻轻冲刺的冲力,即便沈闫半分力气没使,柳轻轻的头颅仍是片肉不剩的从脖子上完全掉了下来,噗通砸在地上,咕噜咕噜顺着地板滚出去好远。
而柳轻轻的身子没了支撑,晃了两晃,也沉沉的砸在了地板上。
沈闫双目圆瞪,愣在墙角,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将将发生的这一幕,她明明,她明明特意偏下了刀口,就是知道这刀厉害,怕误伤到轻轻。
她明明偏下了刀口,她明明偏下了的啊!
“轻轻——”
沈闫惨叫一声,咣的一声扔掉手中大刀,连滚带爬朝着滚出老远的柳轻轻的脑袋扑了过去。
她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得了,颤抖着抱起柳轻轻的脑袋,紧紧搂入怀中,歪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没用,是我害死了你,都是我害死了你,轻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啊!”
就这么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外头人天亮还是天黑,哭的眼睛也肿了,泪也干了,再也哭不出来了,沈闫仍是无法从柳轻轻的死里缓过神来。
就这么搂着柳轻轻的脑袋呆坐着,坐到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沈闫才木然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坐的太久,全身都是麻木的,她不愿松开柳轻轻的脑袋,双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沈闫就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摔倒了继续站起来,再摔再站,就这么摔摔站站,折腾了不知多少回,她才彻底的站稳了身体。
她蹒跚着挪到柳轻轻的身体旁,没有活力的眸子木然的盯着看了会儿,才轻声的说了一句:“轻轻,别怕,我带你回家。”
然后她沉默着将柳轻轻的头和身体都放去了她的随身空间。
她老家在湖南某个偏远小村里,村子靠山,山不大,村里直到现在还实行着古老的土葬法,村子里所有去世的村民全部都会被埋在后山上的祖坟园地里。
她家在山上也有祖坟,埋了不少先辈祖宗,轻轻从小就没有家,她要把轻轻带回老家,埋进她家的祖坟。
收拾好柳轻轻的尸身,沈闫走到前边捡起被她扔下的大刀,这里是肯定不能待了,她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她决定回湖南。
没有飞机没有火车,那她就自己想别的办法去,总要找到爸妈和妹妹,轻轻没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胆小而给自己留下别的遗憾。
临走之前,沈闫驻足在1806的防盗门前,她内心毫无波澜的看着这道门,透过厚实的门仿佛能看到曾经和爸妈在里面或吵嘴或欢乐的情景。
她不知道赵佩妮在里面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朝外头看,屋子里已没有一丁点儿可以入口的食物,赵佩妮一个人在里面,若是不敢出来,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不过不管赵佩妮活不活得了,如今的她都已不再关心。
沈闫看着那道门,良久,才语气沉沉的对着门里说道:“赵佩妮,以后,你好自为之,希望你以后得日子里不会被自己的良心吞噬。”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向消防通道走去。
消防通道门外,那张狰狞的面孔还堵在那里,随着沈闫推门的动作,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不远处1806门内,赵佩妮头抵着门坐在玄关的地上,低掩的神情模糊不清,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任何东西,只喝了几口冰凉的水,这会儿有些有气无力,连呼吸都不大提的起劲儿来。
虽眼看着沈闫不知怎么突然醒了,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怪怪的大刀,并砍死了所有丧尸,但她仍是不敢轻易走出这个门去寻找吃的。
当初三个人一起她都怕,如今就她自己,门外还躺着好几具尸体,她就更害怕了。
赵佩妮软软的滑倒在地板上,呆呆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神呆滞,眼眶泛着红。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不知她又会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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