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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间没什么正经玩意儿的店里却有两个神秘的东家,苏岑不禁要起疑,这两个东家到底是这萃集轩的,还是徐有怀家里那个小仓库的?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苏岑这才听见门外不知出了什么事,平白多了好些人声,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苏岑凑到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门外果然围了好些人,人群中间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拉着一个女眷的袖子不撒手,竭力争辩着什么。
小厮身后还跟着一青年人,用一件雪白的大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面色苍白了些,但眉目间颇为精致,竟与曲伶儿那厮不遑多让。
青年人从大裘里伸出一只玉手拽了拽小厮的胳膊,皱眉劝道:“丹青,算了。”
“怎么能算了?!”
被唤作丹青的小厮看脸色都快急哭了,“这是公子辛辛苦苦画的,怎么能说算就算了!”
被丹青拽着的那女眷也是一脸无奈,“既然是画的又不是多名贵的东西,让你家公子再画一幅就是了。”
“什么叫不是多名贵的东西?我家公子为了这幅画画了整整一个月,熬了无数个夜,还险些得了风寒,”
丹青死拽住那人袖子不撒手,“我不管,你得赔我家公子的画!”
“我赔?我怎么赔?我再给你们画一幅不成?”
女眷猛一拽自己的袖子,“我看你们就是想讹人,拿着副破画硬往我身上撞,我还没让你们赔我胭脂呢!”
苏岑看了一眼丹青另一只手上抱着的画卷,确实有块地方不同于墨色,平白多了一处艳红。
苏岑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眼看着如今天色渐晚,正想着绕过人群赶回徐家,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那青年人出声道:“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我们唐突了姑娘,得罪了。
丹青,走了。”
声音冷冷清清,与那一副皮相倒是相配的很,话里听不出一丝怨怼,倒像是真心实意道歉。
丹青不情不愿地松了手,那女眷一甩袖子昂着头离去,围观的众人看着没了热闹好看,纷纷四散而去。
青年人要从丹青手里拿画,“扔了吧。”
“公子……”
丹青拧着眉哀怨一声,把画在怀里抱紧了,舍不得真给扔了去。
青年人兀自叹了口气,“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干嘛?”
苏岑停了步子心里稍稍一动,在旁人看了画不过就是一幅画,只有真正画它的人才知道当初在画里倾注了多少心血,这青年人说着要扔,只怕心里也是颇多纠结。
但画脏了就是脏了,作画的人更看不得自己作品上有一丁点瑕疵,换了是他也会把画扔了。
无端就想到了自己当初那副墨竹图,如果不是后来有人买了,他只怕也是宁肯撕了也不会卖给出十两银子的那人。
苏岑回过身来冲那小厮道:“把画给我看看。”
丹青一愣,目光去征询自家公子的意见,那青年人也抬头看了看苏岑,稍一会儿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画还没有装裱,只有薄薄一层画纸,苏岑背着风一点点展开,看到画时不由一愣:“《疏荷沙鸟图》?这是你画的?”
只见画中残荷一叶,莲蓬半展,一只沙鸟栖于枝上,目视上方的一只小虫,全图用笔精细,枯荷之上叶脉斑点毫丝毕现,苏岑没记错的话,这正是前朝工笔圣手马公的《疏荷沙鸟图》。
只是如今些许胭脂沾污了画纸,与原本素雅的画风有些格格不入。
那位青年人冲苏岑拱一拱手,“鄙人不才,画作难登大雅,有碍公子观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岑摇头道,“你这画若不是没有装裱,我都要误以为这就是真迹了。”
“不是,我做了标记的,”
青年人上前一步,指着残荷枯枝下面一截道:“就是怕有人拿来作伪,我在这里留了痕迹。”
苏岑定一眼看,那里皴皴点点,隐约有“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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