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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容珂回头,便看到萧景铎站在大殿门口,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他身上风尘仆仆,看起来像是刚刚到京,还没来得及回府休整。
“你回来了?”
容珂极浅地笑了笑,自从父亲走后,她几乎再没有笑过。
“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路上可还顺利?”
萧景铎不知道该回什么,容珂明明笑着,他却心疼不已。
四年不见,她长高了很多,容貌亦大盛,可是萧景铎并没有关注容珂出众的美貌,反而更注意容珂的身形。
她怎么清瘦了这样多?
印象中的容珂总是胜券在握,眉目飞扬,而现在她身上的色彩却沉寂下来,单薄冷寂,几乎要与殿外的雪融为一体。
容珂失去祖父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如今容珂再一次失去父亲,他却还是没赶上。
萧景铎心中百感陈杂,一瞬间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和容珂说,可是下一瞬间,便又什么都不剩。
最后,萧景铎只能低声道了一句:“殿下,节哀。”
“你今日才刚到长安吧,竟然直接就进了宫,其实你不必这样急,路上周缓几日也不碍事。”
“殿下之令,不敢怠慢。”
容珂叹了口气,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看到萧景铎格外重视她的手令,甚至为此披星戴月地赶回长安,她心里多少有些慰藉。
既然萧景铎已经到了,容珂便放下手头之事,带着萧景铎往东殿走,那是她处理朝事,会见臣子的地方。
“我看兵部的折子上说,你这几年在晋江县颇有建树,还和南诏打了几仗。
这几年南诏情况如何,边境有多少驻军?洱海原五诏如何了?”
她丧父不过十余天,寻常人家的姑娘这时候谁不是以泪洗面,由亲人长辈好生安抚着,唯有她,深深压抑住自己的丧亲之痛,甚至还要打起精神操心朝政。
萧景铎十岁的时候丧母,那时他感觉天都塌了,好一段时间连话都不想和人说,容珂和先帝感情甚笃,悲痛之情绝不会逊于他,正是因为了解失去至亲有多痛,萧景铎此时才会格外心疼容珂。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说道:“殿下,你不必这样逼迫自己,多休息一会吧。”
容珂已经坐到东殿的桌案后,听到这句话,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
她是摄政公主,这段时间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她,都在逼她表态,要么做出些功绩,要么退位让贤,唯有萧景铎对她说,你应当多休息一会。
可是容珂哪里有这个时间,她甚至都没时间悲痛父亲的逝去。
容珂很快就将情绪稳定下来,说道:“我没事。”
她是乾宁,她是开国唯一的摄政长公主,她会实现父亲未竟的心愿,让这片河山乾坤安宁,蒸蒸日上,她怎么会有软弱这种情绪呢?
容珂又问了些南诏和剑南的事情,最后对萧景铎说:“你这四年功绩极好,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你。
你先回去吧,官职调令过几日会下发。”
萧景铎知道再说也无用,而且他是外臣,天黑后也不好长留宫中,于是只能不情不愿地告退:“臣遵命。”
萧景铎往后退了两步,最后还是忍不住,盯着容珂的眼睛说:“殿下,慢慢来,总会没事的。
这段时间,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容珂失笑:“我知道。
你竟然还来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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