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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这日,承羲侯府可谓热闹非凡。
其实萧景铎的本意是低调些,仅是宴请亲友便够了,毕竟文宗的一年孝期还没出,他这样大肆张扬,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奈何他的想法是好的,等搬迁的日子定下来后,一传十十传百,长安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乔迁新府了。
和萧家结了亲的人家不说,原来国子监的同学、兵部的同僚、一同出征的战友,都纷纷上门道贺,就算人不好亲至,礼物也都送到。
原来他们还觉得萧景铎公然投靠摄政长公主,实在不成体统,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是真理,眼看人家年仅二十一,非但立下了足以写入国史、为历朝历代所称颂的战功,之后更是裂土封侯,脱离家族,自己另开门户,许多人真是既羡又酸,一方觉得萧景铎起势这样猛,日后一定走不长久,一方又悄悄嘱咐家人,妥贴准备萧景铎的乔迁贺礼。
靖安坊前,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若是走的急了,连转弯都困难。
老夫人等人以客人的身份,在府内侧门下车,她们一下车就看到一簇簇开的正鲜艳的菊花,一队侍女看到她们,笑意盈盈地迎上来:“可是萧老夫人?老夫人随我来吧。”
“什么萧老夫人,我是他祖母!”
萧老夫人听到这个称呼,莫名不悦。
侍女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是,老夫人。”
本来乔迁这种大事,应当有萧景铎的妻室出来主持,然而萧景铎没有娶妻,老夫人便在心里接过这个活,大包大揽地替萧景铎招待起女眷来。
然而等老夫人到了地方才发现,几个穿着黄衣服的侍女往来翻飞,把所有事都安排地妥妥帖帖,几乎没有萧老夫人和二房三房插话的地。
萧老夫人心里很不痛快,问道:“这些是谁啊,铎儿府里怎么轮得到她们做主?”
“回老夫人,做主不敢当,奴只是按侯爷的吩咐,做奴分内之事罢了。”
一个侍女听到老夫人的话,笑着走上来说道。
萧二夫人扶着老夫人,上下扫射这个面生的人:“你是什么人?怎么轮得到你来说话?”
“红雀,不得无礼。”
一声淡淡的喝斥声从后传来,青菡慢慢从后面走过来,眉目不动地说道,“怠慢了贵客,还不下去?”
斥退了红雀后,青菡才说:“奴青菡,见过萧老夫人。
迎来送往只是本该由侯夫人主持,奈何侯爷尚未娶亲,只得由我们出面,还请萧老夫人不要见怪。”
这个人老夫人认识,当日随着二十个奴婢来了定勇侯府,现在又随着萧景铎搬到承羲侯府。
萧老夫人最是欺软怕硬,她敢对一个面生的丫头呼来喝去,碰到这种有背景的从掖庭出来的宫女,反倒不敢摆脸色了,就连青菡一口一个“贵客”
、“萧老夫人”
等也不敢追究。
萧老夫人心里有些打鼓,这位叫青菡的可不是个善茬,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宫里头出来的气度,听说她还在东宫伺候过一段时间。
老夫人有点害怕青菡身上的气势,青菡一出面,老夫人就退却了。
她讪讪道:“好吧,既然铎儿这样说,显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你们去忙,我们自家人就不必招待了。”
青菡走后,老夫人才偷偷和儿媳、孙女们说:“这可怎么得了,铎儿自己的府邸,怎么能不带我们自家出来的下人,反而重用一些外头来的人?”
萧景铎搬府,按道理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可是他离开定勇侯府的时候,内宅里只带了秋菊和惜棋两个人,其他的愣是一个都没带!
听说海棠不甘心,一个大美人跪在他书房门口哭了一个时辰,他甚至连门都没有开。
现在好了,老夫人早年安插给萧景铎的人手全用不上了,现在到了承羲侯府两眼一抹黑,一个人都认不得。
这种场合吴君茹不便出席,但是萧玉雅几个女孩子是无碍的,所以今日萧府的几个女孩都随着老夫人来大兄府上观礼。
听到老夫人的话,萧玉颖说:“许是这些都是宫里赐下来的人,大兄不方便推辞罢。”
“呵。”
萧玉雅冷哼着说,“不知根知底,指不定带进来些什么人呢。”
“六娘!”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萧玉雅才不情不愿地闭嘴。
不过萧玉雅的话虽然不妥当,理却是明白的,这一百人全是宫里赐下来的人,谁知道宫里头的公主和圣人怎么想,这些人中指不定有多少眼线暗桩。
老夫人心里摇头,赐奴一百名为赏赐,事实上,恐怕萧景铎有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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