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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她的话过于赤裸,还是那一靠一喘间声色撩人,她看见紫府君的耳廓慢慢红起来。
所以这个人的心终究是肉做的,身在三界内,即便无送无迎,道心也不能恒定了。
崖儿无声地哑笑,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脖颈,腻声说:“仙君,那一夜的事,总在我脑子里。
你夜里做梦的时候,会不会梦见我?”
他手上一顿,“没有。
也不要问我这种奇怪的问题。”
她噫了声:“仙君真是个正经的仙君。”
一面说一面吃吃发笑,忘了手上的痛。
他替她疗伤,带给她的踏实安心和同枞言相处时一样。
他们的心都是向善的,即便生变故,错也肯定在她。
人家在蓬山好好的,她心怀叵测胡乱撩拨一气,倘或他知道她的用心,大概会气得眉毛倒竖吧!
不过这人性情有点飘忽,事成之后她一走了之,万一三五个月后才发现图册失窃,那时候再问起她,说不定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细细的针落在指尖,顶破皮肤,贯穿五指,酥麻之下痒中带痛。
她长声吟哦,急促的喘息落在他颈窝里,慢慢转变成哽泣,让他想起人间那种皮薄身娇的面点,不敢下箸,一捅就汁水横流。
紫府君说:“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她呜呜咽咽:“你不是有神通吗,吹口仙气就化解的事,偏要拿针扎我。
你说,是不是故意的?”
真是天地良心,看看白玉砖上滴落的一滩乌黑血迹,他是从容自重的仙,谁愿意沾染这种污血?她还在自作多情,絮絮叨叨仿佛他有多在乎她。
他好脾气是一桩,接不接受她的曲解是另一桩。
终于皮肉下的血毒都清理干净了,他扔下一句话,“早知道你不领情,刚才就该让六爻盾吸了你。”
她翻着眼睛看他,满脸的怨怼和不情愿,“仙君这话说得太不中听了,让结界吸了我,那你怎么办?没有人雨夜探你,也没有人和你如胶似漆了。”
如胶似漆?乍听这词有些不可思议,但细一思量,连日来的种种,真有如胶似漆之感。
他不想接她的话,抬了抬下巴,“试着活动一下。”
崖儿举起手,看着症候快速消退,从先前紫得发黑,褪变成淡淡的紫藤花的颜色。
她松了口气,“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多谢仙君。”
他收起银针盥手,转身打算离开,她却堵住了他的去路,“琉璃十二宫那么多屋子,仙君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是不是早就悄悄留意了?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紫府君平心静气看着她,她在女孩子里算高挑的,但在他面前还是显得娇小。
他得俯视她,又不能显得盛气凌人,这样会破坏他仙君的形象。
尽量眼带笑意,虽然这笑看上去要骂人似的,“本君当然关心你,毕竟像你这样不要工钱的杂役可遇不可求。
连碧梅的虫袤都知道每年换取聚魂丹,你到底图什么?”
崖儿心头一紧,才发现自己的别无所求确实说不过去。
很快调整了态度,笑道:“图你。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财于我是身外物。
不图财,当然是图色,仙君做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连这点都不明白?”
紫府君退后半步,“本君……不出卖色相。”
不知为什么,那样骄傲自矜的脸上出现惶恐的颜色,看上去别样有趣。
崖儿歪着脑袋故作迟疑,“扫地、除尘、倒香炉还不够换一个你么?那我连仙君的衣裳也一并洗了吧!
说起衣裳……来琉璃宫这么多天,仙君也换衣裳,怎么不见晾晒?难道脏衣服不洗,放上两天接着再穿?”
好好的仙,被她三言两语埋汰成那样,紫府君脸都绿了,“谁说不洗?本君有洁净法,不用下水照样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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