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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梓祺委曲地道:“他……他都没说喜不喜欢我啊,我说刺客已经死了,我该回家了,他也不……不说一句挽留我的话,我是个女孩儿家呀,还能怎么样啊?”
女尼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好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大声地挑唆着自己的侄女:“那你就追上去,让他知道你喜欢他。
如果有女人和你抢,你学武功干什么用的?你就一脚踢开她!
如果那个姓夏的小混蛋不喜欢你,你就把他抢回来,生米煮成熟饭,看他喜不喜欢,他要还不喜欢,就把你那三十多个堂兄堂弟全叫出来,我看他是欠揍了!”
彭梓祺红着脸,吃惊地道:“这……这样也行吗?”
“怎么不行?”
女尼脸红脖子粗地道:“当初我爹念了几本破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啦,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啊?都混成叫花子了还一副目高于顶的样子,我娘把他抢回来拜堂成亲的,他也不情愿呐,现在还不是儿孙满堂,夫妻恩爱,我告诉你,祺祺,这天底下的男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骨子里头全都是犯贱的,你越客气他越欺负你!”
看她横眉立目、一身威风的模样,当年那个痛殴丈夫、婆婆、大伯子、小姑子一家老少的火爆新娘似乎有点现出霸王龙的原形了。
彭梓祺又是羞又是怕,小脸像朵大红花:“姑,这……这真行吗?”
女尼瞪眼道:“你喜欢他不是么?喜欢就去做!
要是不喜欢,回家练你的刀去,别跟姑姑哭哭唧唧的,听着烦!
我告诉你,男人要是喜欢了你,为你流血拼命都不会皱一皱眉头,但你别指望他无休止的等你,男人的耐性还不如一头驴子呢!
你一迟疑,他就归了别人了。”
彭梓祺忙不迭地点头:“哦,哦,那我该怎么办呢?”
仿佛一位伟人在为大众指明革命的道路,女尼威风凛凛地向前一挥手:“追上去!
追到阳谷县,孤男寡女,朝夕相处,干柴烈火,我就不信他是柳下惠!”
彭梓祺担心地问:“要是我追去了,他还是不喜欢我,那怎么办呢?”
女尼没好气地吼道:“什么都问,什么都问,是你追男人,还是你姑姑我绝情师太追男人?”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彭梓祺忙不迭应着,落荒而逃……
夏浔第一站去的是济南,并不是阳谷。
西门庆给他送了信来,约他在济南府见面,夏浔马上安顿好家里,又去禀明齐王,便启程上路了。
家里需要肖管事坐镇,这是他最信任的人,有关财产转移和善后事宜,交给他夏浔尽可放心。
小荻到底年轻,身体正在生长发育的时候,又延请了青州名医悉心照料,身体正在迅速康复之中,现在已经能下地做些简单的活动了。
看这情形,再有两个月左右小荻就能完全康复,所以夏浔可以放心地离开,相信等他回来的时候,小荻又能恢复那副精灵古怪、活蹦乱跳的俏皮模样了。
夏浔这一次往济南去,会合西门庆之后就要直接赶赴北平,信中特意嘱咐他要尽量隐藏身份,而府中除了走不开的肖管事,其他下人都不知道东家在从事走私勾当,所以夏浔没有带随从。
一路无话,到了济南,找到西门庆所住的“四海客栈”
,夏浔刚一进门,就看见西门庆趴在柜台上,正跟里边的老板娘眉飞色舞地耍贫嘴,连他走到身边都没注意。
夏浔又好气又好笑,伸手一拍他的肩膀刚要说话,西门庆一扭头看到是他,立即叫道:“哎呀,杨老弟才来啊,为兄可等你多日了,来来来,快来登记了店历,咱们出去饮酒叙话。”
夏浔取出秀才身份的证明,让那老板娘做了登记,到了西门庆租住的地方放下行李,简单说了几句,便一起出了客栈,寻了一家大酒店,要了一个雅间。
酒菜上桌,掩上房门,西门庆才道:“杨老弟,北平那边已经联络妥了,我已安排了车辆陆续北上。
此事非同小可,不可暴露咱们的真正身份,为了掩人耳目,我已经找了人,给咱们办两张假路引,到时候咱们两个搭乘济南车行的长途客车前往北平。”
夏浔颔首道:“好,小弟是个门外汉,一切听从西门兄决定便是。”
西门庆笑道:“等咱们的户籍路引办妥了,可不要再唤我西门兄了。
我的化名已经起好了,叫高升。”
“高升?”
“对,你也得起个化名,办路引要用,一会用过酒席,我就把名字递上去,老弟准备用个什么名字?”
“名字么?”
夏浔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抹亮晶晶的东西,西门庆还没看清,他已微笑着、很郑重地道:“夏浔!
我就叫夏浔吧,夏天的夏,浔阳江头夜送客的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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