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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太守呢?”
牧青远对嵇汀行了个礼问。
嵇汀板着脸:“被我赶走了,看着就碍眼。”
“……所谓赶走是?”
牧青远怕嵇汀发火,小心翼翼地问。
“打哪来回哪去。”
嵇汀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
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公主殿下的任性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牧青远沉默了一会儿,“殿下,这些山贼有活口么?”
嵇汀问了边的姜帆确认过后回答道:“一个活口都没,拢共收了一百六十七条人命。
不过都是犯了死罪的人,死了活的没什么差别吧?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牧青远摇摇头:“……没什么不对的,殿下说得是,毕竟都是犯了死罪的人。”
嵇汀看着部下收拾残局,余光上下打量了下牧青远:“你怎么只穿着里衣?难不成刚刚那么乱你还和西颢去胡搞了??”
“……”
牧青远发现自己只要和嵇汀说话超过五句就会开始头疼,他指了指不远处,“外衣给孩子穿了。”
一旁刘乙裹着他的青色官服下摆拖到地上,正小脸煞白的听季洺秋给他指那个喉咙破了个洞的王大虎就是武屏山的大当家。
“小子,大仇得报,痛快么?”
季洺秋问他。
整个后院摆的全是死人,已经招来了蝇子嗡嗡作响,空气中全是血腥气,刘乙摇了摇头:“说不清什么感觉,但这感觉绝不是痛快。”
季洺秋看刘乙说话老成,问他:“哦?那怎么才算痛快呢?手刃仇人?”
季洺秋话音刚落牧青远伸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别教孩子这些有的没的。”
刘乙这会儿在太阳下晒了有一会儿了,脸色稍微缓过来一点,他抬头看牧青远和季洺秋斗了一会儿嘴,忽然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牧青远面前:“多谢牧大人,此等大恩我……”
牧青远当机立断打断了刘乙的话:“当官的查案平匪乃是天理,哪里是专为帮你?妄自尊大!”
刘乙眼睛又开始发酸,他没说话,低头狠狠给牧青远磕了三个头。
牧青远把刘乙拉了起来:“臭小子,这么用力做什么,头都破皮了。”
刘乙正在拼命忍着泪,憋着嘴不说话。
“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嵇汀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刘乙这倔头倔脑的样子有点意思,“你不管他我可就带走了。”
牧青远想都没想回道:“我是他的父母官,自然司父职。
他若愿意,大可跟着我,只当我是他爹。
就是不知道小乙愿不愿意。”
季洺秋帮牧青远问刘乙:“那你愿不愿意呢?”
刘乙一张嘴勉强忍着的泪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他声音带着哭腔答道:“我愿意他也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儿子啊。”
三人一听就笑了出来,都知道刘乙的意思就是愿意了。
牧青远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心中有些宽慰。
他收下刘乙除了给孩子找个归处,其实内里还夹杂了一点私心——他不喜欢女人,也已决意此生不再娶妻,现在收养一个孩子,养老一事另说,起码算是给自己的晚年找个能解闷说话的人。
和他纠缠几度的季洺秋就站在他身边,可牧青远竟一次也没有想过,自己其实除了一人终老,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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